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台灣這一個月來,假油事件鬧得沸沸揚揚,重點已經從食品裡的添加物是否有毒,轉變為「標示不實」,也就是廠商詐欺消費大眾的刑事罪責問題。

 

大家最為不解的是,這些被挖出來的超級渾蛋,從大統長基高振利、富味鄉陳文南,甚至到事件爆發以來,始終隱瞞摻用大統混油的味全/頂新製油與福懋公司,大家一開始的態度就是「絕對沒問題」–「消費者請放心」–「我們是誠信企業」,然後搞到最後,一一破功。

 

最令我啼笑皆非的是,今日蘋果日報的標題:「良心餵狗!頂新摻大統油已6年!」。其實,早在一週前,筆者從頂新魏董的一連串發言,說什麼物價天花板讓不肖廠商不得已才走險、精煉過的棉仔油是沒有問題的…早就預感到魏家自己也是「圈內人」,似乎意在為這行業的潛規則護航。

 

為什麼一開始還有機會的時候,這些油商不選擇誠實,而是無一例外的選擇遮掩與圓謊?筆者認為,有以下三個原因。

 

一、  欺騙慣了,要我誠實,真的是違背「良心」

 

狗改不了吃屎。欺瞞、誤導、睜眼說瞎話本來就是食品業的家常便飯。

 

舉泡麵業者為例,哪一家不是在麵盒上印著超大塊牛肉,打個雞蛋、灑上一堆新鮮蔥花?以「虛構畫面」來誤導消費者的購買慾。如果不是出於規定,有誰會在上面加上「佐料僅供參考」的字樣?

 

再以飲料業者的內容量為例,大家標的是容器容積,而非實際的內含物容量,也就是說一瓶利樂包豆漿,上面標著400ml,實際倒出來連275ml都不到。

 

如果說,這些消費者看得到的東西,食品廠商都可以「睜眼說瞎話」,看不到的那些配方、添加物,那一定就更「瞎」了!

 

一個人如果每天都在說謊,指鹿為馬,要他突然誠實,就好像要他「人格錯亂」一樣,叫他不能「忠於自我」,那種感覺就像要老實人去說謊一樣困難。

 

二、  誠實也是被罵,乾脆晚點被罵

 

以頂新為例,若19天前馬上開記者會說:「我已經摻大統油6年了!」。那媒體還是會罵他,「你是白癡嗎?」「身為最大食品業者,你都不知道那裡面摻東摻西,還有禁用品銅葉綠素嗎?」於是乾脆先遮掩再說,同時爭取一些時間銷毀證據(例如:清庫存,竄改進出貨單據)。

 

三、  不認錯是因為標準不同,自己真的「沒錯」

 

就像政治人物拿「國務機要費」或「首長特別費」來報私人費用,或者大學教授拿廠商回扣,最高法院最後都可以凹成「歷史共業」,不予判刑追究。同樣的,食品廠認為混油標「純」,幾十年來哪一家不是這樣?早就是不公開的秘密;「100%」也只是形容詞而已,並非量詞。國家標準在平時更只是僅供參考,反正政府你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產官存在一定「默契」,因此,業者覺得自己只是「從善如流」,何錯之有?

 

因此,只要我製程符合GMP衛生要求,不像三鹿那王八摻三聚氰胺,這樣就算是有良心的,其他標示不實、混充劣料、加點防腐劑、起雲劑、著色劑…這都是歷史共業嘛,都是在食品業者的「良心」範圍內的行為。

 

套句魏家兄弟自己說的「台灣良心企業家佔了百分之九十九點九」。

 

他真的沒說謊。關鍵出在普通人與富商的良心標準不同。

 

公式:富商的有良心=一般百姓的沒良心。依此低標準的「良心要求」,那就是在暗示我們,99.9%的富商,或者應該說食品商,或者製油商,其實都是沒有良心的。

 

這就是整起假油事件最不可告人的驚天秘密。

 

 

末記:

 

耶穌在馬太福音23章中有一句話,非常適合用來形容台灣的食品業和這些偽善的富商。祂說:

 

你們這假冒為善的文士和法利賽人有禍了.因為你們洗淨杯盤的外面、裡面卻盛滿了勒索和放蕩。

 

這不就是台灣的油品業和飲料業嗎?基本上他們賣的是漂亮的瓶子、附庸風雅的標籤和視覺,他們不是在賣油,裡面裝的愈是可以「以假亂真」的便宜賤貨愈好。如同味全直接拿便宜的大統銅葉綠混油,裝到他們好看的瓶子中,以味全的牌子高價販售牟利,一如耶穌說的 –「乾淨的杯盤,裡面卻盛滿了勒索和放蕩」。

 

耶穌又說:

 

你們好像粉飾的墳墓、外面好看、裡面卻裝滿了死人的骨頭、和一切的污穢。你們也是如此、在人前、外面顯出公義來、裡面卻裝滿了假善和不法的事。

 

講的不就是那些高談道德、良心、「修合無人見,存心有天知」的人嗎?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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